丑面

南天群星中毒中

【轰出胜】敬启,致自己(part A)

*结婚的轰出和追赶的胜出

*only轰出胜

*个人恶趣味


下班后,爆豪走了两条街,去干洗店拿自己的西服。


干洗店在爆豪家附近,开了二十多年了。小时候他经常替老妈跑腿,抱着装西服或羽绒服的纸袋穿过两条街,把衣服送到那里干洗。这么多年,沿路的红绿灯修了又修,斑马线重新刷白了不知多少次,糖果铺杂货店开了又关,唯有这个干洗店一直没变——连招牌上不亮的小灯泡都不曾换过。

他走进干洗店,将干洗单子交给老板娘。干洗店的空气中还是一股布料的味道,从小学开始,初中,高中,大学。每年他都会闻到这股味。

老板娘扔给爆豪一块薄荷糖,拿着单子去给他找衣服。店里那台破破烂烂的小电视正在播着新闻,女主持的声音断断续续,掺了杂音,听上去有点刺耳。



“英雄焦冻和人偶的婚礼明天就要举行了,据可靠消息……”



爆豪撕开薄荷糖的包装纸,把糖扔进嘴里,清凉的感觉直冲鼻腔。他将包装纸揉成一个球,砸到电视机上。


“老太婆!糖也好电视也好,都该换换了吧?”

“闭嘴,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能了解这种情怀?看看人家小久,结婚了!你明天也要参加他的婚礼吧?别忘了去抢花束,早点找个人管住你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少废话,快把衣服给我!”


没有多听老板娘的唠叨,爆豪接过装有西服的袋子,走出了干洗店。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老板娘的怒吼。


“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里去啊!”




爆豪直接回了家。天色不早了,窗户里漆黑一片。

工作后,爆豪并没搬出去,他依旧和爸妈住在一起。爸妈嫌他碍事,经常往外跑,最近他们就去了夏威夷,家里又剩爆豪一人。他们时不时会寄来明信片,向爆豪炫耀惬意的生活,搞得爆豪相当嫉妒。他也想出去走走,但无奈工作太多,所以只能对着明信片上那些美丽风光干瞪眼,在梦中幻想蓝天白云椰林树影。

拎着袋子,爆豪像往常一样打开信箱。今天没有明信片的踪影,箱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封信,白色的信封鼓鼓囊囊,看上去有些分量。他拿出信,前后翻看,信封上除了“爆豪胜己”四个字外,没有邮票没有地址。大概是寄信人直接塞到信箱里的。

爆豪拿着信和袋子开了家门,摁开玄关的灯。他将袋子扔到一边,连鞋都没脱就直接坐在了玄关的地板上,两把撕开信封,打开那一沓厚厚的信看了起来。



“敬启,致自己……”




他将第一行字读出声。




“敬启,致自己。”



他又读了一遍。



爆豪合上信,闭上了眼睛。


恶作剧?

这字体不是老妈也不是老爸的。自己的粉丝大概也不会干这种幼稚的事情来吸引注意。难不成是黑粉?但也没必要别出心裁的用这种格式,大可一张白纸血淋淋大字,直接宣泄自己的厌恶之情。寄错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毕竟信封上有他的名字。



思索半天,爆豪睁开眼睛,打开信。


“敬启,致自己。”



他很熟悉这个字体。每一个字结尾的顿笔,以及熟悉的笔水颜色,都在向他证明,这封信出自他手。但他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寄过信,更别提给自己写信了。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矫情举动,和他一点都不相配。


可这确确实实是他的字迹。


爆豪罕见的打了个寒战。那这封信来自哪里?电影中所谓的平行世界?如果真的是平行世界的自己写的,那这封信是怎么寄到这里来的?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个爆豪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给自己写信?


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他越来越好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决定看完这封来自“爆豪胜己”的信。


信的内容如下:


「敬启,致自己。

我大概是疯了。没错,就是疯了。这种恶心的行为换作平时是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可如今,这几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我很烦,却无法向任何人表达自己的不满,因为如果说出来的话,那些家伙肯定会嘲笑我。我简直快被憋死了。所以,如果是写给自己的话,应该能将一切都袒露出来。

我知道这封信肯定寄不出去,但无所谓。只要能说出来就好。发泄出去的话,我大概会好受点。


几个月前,我成为了雄英的学生。这理所当然,我知道自己很优秀。我以为自己的高中生活会一帆风顺:称霸英雄科,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优秀,风风光光的毕业,进入社会,成为比欧尔麦特更厉害的英雄。

可事事总不能顺我心。


你还记得绿谷出久吗?那个一头绿毛、总是傻笑着的那个废久,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强大的个性,还考进了雄英,又和我分到了一个班!废久能进雄英,简直就是个笑话。本来以为再也不用看到废久那张蠢脸了,但他为什么又出现了?每一次他的出现,都会令我很不爽,明明是个废物还整天说着了不起的屁话干那些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他这是在故意恶心我?

更让我恼火的是,在最近的训练中,那个废久赢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历过这件事,如果你经历了,你绝对连想死的心都会有的。

从小到大,踢球也好剪纸也好,那家伙从来都没赢过我。原来我从不屑于赢他,总之他肯定比不过我。看着他那张带着痛苦的蠢脸,总能带给我莫名的快感。


但这次,他赢了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废久那个凭空蹦出来的个性,比我的个性厉害了几千倍。还有那个阴阳脸的轰焦冻,以现在的我的实力,绝对赢不了他们。


当惯了第一也好自尊心过强也好,总之就是很窝囊。

屈辱感。输给废久简直让我想死。还有那种恐惧感,一直以来被我蔑视的人突然赶到了我前面,这令我十分不安。并且我并不知道他拥有了这样的能力,虽说我恶心他,但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最熟悉他的人,他居然没告诉我。骗子。那个家伙就是个骗子。


更让我不安的是,那个骗子,那个废久,向我表白了。


输给他的那一天,我早退。他带着一身伤赶出来,逼逼了一堆放屁般的空话。那些话我全都没听,输给他本身就极大挫伤了我的自尊心。加上满心怒火,我一直在压抑着自己想上去狂揍一顿他的冲动。但废久念叨了半天后,突然就说,他喜欢我。

『我喜欢小胜。很久之前就喜欢了。我本来只是单纯的憧憬和羡慕你,但不知不觉间…正因为我知道小胜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才想要赶上小胜,让小胜能够……』


剩下的我没听。我跑了。


不知所措。真的。冷静下来后,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再去面对他那张蠢脸。其实我大概并不讨厌他,但我又实在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怎样的感受。甚至在他给我表白时,我还有那么一丝心动。但更多的是屈辱、不甘、愤怒、恐惧、惊讶、迷茫。我不再是第一了,废久也不再是那个废久了,被他超过什么的,我绝对不要。但我该怎么努力?我该如何去弥补个性上产生的巨大差距?我不想承认自己的败北,但又不得不承认。我不想承认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和废久较劲,但又不得不承认。突然之间发生的事太多,我感觉我的脑子简直要炸掉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废久,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对他是什么态度——一看到他我就暴躁,无法冷静下来,他在我眼前晃悠让我很烦,但他不在我眼前晃悠会让我更烦。


我好难受。感觉自己输掉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追赶。


我很痛苦,很难受。从来没有过。


说实话。我快要哭出来了……」



信没有接着写下去,洁白的纸上有几点圆形的水痕,被爆豪的手一握,磨起了细细的纸屑。



看完信后,爆豪去冲了个澡,然后去阳台抽烟。


爆豪似乎看到了来信的那个爆豪。他是十五岁的他,那个不可一世、脾气暴躁、总是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裤的少年。看似坚强过头的外表包裹着一颗脆弱的心,在面对困难时虽想反抗却不得不遍体鳞伤的败下阵来,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偷抹眼泪。


这的确是他的来信。


因为这封信中描写的事,他经历过。



输给绿谷后,他在家里颓废了几天。这期间绿谷曾给他送过作业,并且好像想和他聊一聊,但爆豪没给绿谷这个机会。他夺过作业,将绿谷拒之门外。

回学校上学后,他也一直躲着绿谷,每逢绿谷想和他说话时,他都会跑开,离绿谷远远的。一次又一次的远离似乎使绿谷深受打击,整个人精神状态很不好。渐渐的,绿谷也放弃了和爆豪说话了。

但爆豪却在一次次的躲避中明确了自己对绿谷的感情。可是他不能去挽回,因为他觉得,一旦承认自己喜欢上废久,自己就输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东西论输赢。长期来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高高挂起,他不能回应绿谷的视线,绿谷眼中只能倒映着他的背影,绿谷只能跟在他后面。


绿谷快速掌握那凭空蹦出的能力,绿谷走到了他前面,在绿谷眼中,爆豪的身影渐渐模糊了。


有一天晚上,爆豪把绿谷叫了出来,两个人在没人的地方狠狠打了一架。他们都使出了全力,似乎想要杀掉对方一般,互相撕扯着。他们一边打,一边嘶吼着对对方的不满,尤其是绿谷,好像疯掉了一般,沙哑着嗓子,眼里掉出大颗大颗的泪水。

后来他们实在累了,打不动了,两个人瘫在地上,盯着眼前的夜空发呆。那天的月亮很大很亮,洒在着绿谷伤痕累累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中,他们喘息,平静,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后,绿谷从地上爬起,伸手拍拍衣服上的土。然后他揉揉被爆豪揍过的青紫的嘴角,转过身,用后背朝着爆豪。


我不会再喜欢小胜了,这段时间打扰你了。


绿谷的眼中,爆豪完全消失。

爆豪的眼中,绿谷逐渐清晰。



之后,班上那个阴阳脸的轰焦冻对绿谷展开了长达一年多的疯狂进攻。一开始绿谷没理会轰。他淡淡的微笑,淡淡的拒绝,和轰保持着一定距离。但这个轰越挫越勇,无论绿谷怎样明确的拒绝,他都不放弃。

课间的聊天、打好的饭菜、体育课后共享的矿泉水、肩并肩的放学路……轰一点一点的挤进绿谷的生活,生根发芽。

终于,长期的努力有了回报。在升入高三的时候,绿谷和轰在一起了。



爆豪抽完烟,从阳台走出来,拿起那封信,又看了一边。然后他又去了阳台,又抽了一根烟。看信,抽烟,看信,抽烟……当他将一包烟全部抽完后,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向四了。

爆豪低头嗅嗅衬衫上的烟味,皱皱眉头,走进浴室。

六点。爆豪换上了昨天取的西服。这件藏蓝色的西服是他二十岁时买的,五年来没怎么穿过,今天再次换上,袖口居然短了一点,或许是因为缩水,或许是因为自己比二十岁时长高了一点。他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已经成熟的面孔,不禁觉得陌生。

六点半。切岛开车来接爆豪了。他在爆豪家门口狂摁喇叭,催爆豪快点。爆豪正在鞋柜前翻箱倒柜,他的皮鞋不见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最后他只得登上一双运动鞋,走出了家门。刚坐上车,切岛就开始吐槽他眼下憔悴的乌青和西装运动鞋的搭配。爆豪给了切岛一记重拳,让他闭嘴。



进入婚礼现场后,爆豪想起了高中时他们曾做过一道翻译题。

“They had a quiet wedding—only a few friends attended it.”

当时绿谷被叫起来翻译,但他不知道wedding是什么意思,支支吾吾了半天。老师让他坐下,换了轰来回答。

婚礼。轰站起来,重复了一遍。


wedding是婚礼的意思。


轰和绿谷的婚礼,正像这道题写的那样。人少,安静,极为简单。为了躲开媒体,他们将地点选在了某个高档小区的教堂里,只请了双方的家长、要好的朋友和高中时的老师。爆豪刚在观众席上坐下,就看到了四周那一张张熟悉的脸。高中同学几乎都来了。

十分钟后,婚礼开始了。

欧尔麦特作为主持,首先走过婚礼甬道,站定在婚礼台上。他看上去很激动,握着话筒的手一直在抖。

随后轰出现了。他穿着白色的西装,极慢极慢的走过甬道。坐在观众席上的轰妈妈举起相机,示意轰看过来。轰僵硬的转头,眼睛瞪的大大的。他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大概是昨晚情绪太亢奋导致了失眠。


“他这也太紧张了吧?”

一旁的上鸣忍不住笑出了声。


随后,手持花束的绿谷出现了。他穿着与轰一样的白西装,带着羞涩的微笑,走向甬道尽头的轰。


爆豪坐在观众席上,静静地看着绿谷。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带着春天特有的温暖,将整个教堂映得亮堂。无数光线在绿谷眼中流转,令他的瞳孔熠熠生辉。他注视着轰,他只注视着轰,一脸幸福。

曾经。绿谷也这样注视着他。


绿谷来到轰面前,将花束移到左手,将右手移进轰的臂弯,两人一起走到婚礼台正前方。


爆豪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慢慢将挺着的后背靠在椅背上。


欧尔麦特开始致辞。他真的很激动,几次哽咽的说不下去话,满脸自己孩子出嫁的难过与不舍。A班的同学们在观众席上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有人喊起了加油。原本严肃的氛围被冲淡了不少,连过度紧张的轰的嘴角都扬了起来。

好不容易致辞完毕,轮到新人互致结婚誓言。轰又紧张起来了,他脸上出现了高中时不曾见过的丰富表情,僵硬的用五指握住话筒,开始致辞。轰一向冷静,今天居然竟然结巴了,精心准备的誓言被他说的磕磕巴巴。这幅狼狈的样子逗笑了绿谷,绿谷笑着捏捏轰的手,安慰他,别紧张。


爆豪似乎看到了高中时的绿谷,那天的表白,他也结巴的严重。


在绿谷的安抚下,轰深吸一口气,组织好语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以后可能要让你和我一起受苦了。绿谷出久,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绿谷凝视着轰,笑容全无。他一脸严肃,很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


我愿意。


观众席掌声如雷。爆豪举起双手,想和大家一起鼓掌。但他的手心仿佛安了两个同极磁铁,无论如何也合不上。

交换戒指,新人亲吻。观众席开始起哄,大家拼命叫好,喊着祝福的话语。

爆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鬼知道他将皮鞋放到哪里去了,害得他只能用运动鞋来配西装。

切岛激动的摇着爆豪的肩膀,让他快抬头看绿谷和轰接吻。但已经晚了,映入爆豪眼帘的,只有绿谷和轰眼角的泪水和无名指上的戒指。



婚礼结束后,趁着人全,大家一起去饭店搞了场同学聚会。他们分了两桌,绿谷和轰坐在同一桌上,爆豪则坐在另一桌,正对着绿谷的背影。

爆豪那一桌几乎都是单身汉。喝着啤酒,看着对面桌散发着幸福气场的新婚夫夫,不少人都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真幸福啊!”


切岛又干了一杯啤酒,将滚烫的脸贴在罐子的铁皮上。


“我们也应该早点找个人,现在回家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唉……”

“混蛋,你以为老婆是用来做饭的吗?”濑吕拿筷子戳切岛的脸,“老婆是用来温暖心灵的啊!就你这样的,别说老婆的饭菜,连老婆饼都别想吃!”

“你们找不到对象是正常,但我呢?为什么?”


上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仰头喝酒。放下酒杯时,刚好看到了靠在一边默默吃菜的爆豪。


“爆豪你不喝酒吗?”

“不喝。喝多了像你们一样丢人显眼。”

“才没有呢…话说你怎么还单着啊?之前那个分了?”

“连你们都信媒体那屁话吗?”

“没啦。”


众人一时沉默。对面桌上的欢笑声传了过来,丽日他们打趣轰,正在谈论轰第一次被绿谷拒绝后躲在厕所悄悄流泪被发现的事。从背面都能看出,轰的耳廓像是被火烧般的红。


切岛倒了杯啤酒,放到爆豪面前。


“喝吧。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滚。老子自在的很。”


爆豪嘴上这么说着,却接过来酒杯,抿了口酒。

呸。真苦。


他看着对面和大家开心聊着天的绿谷,突然想到了昨天的那封信。


如果那个爆豪看到今天绿谷和轰的婚礼,会作何感受呢。


“……看上去很幸福啊。”


切岛拾起作为下酒菜的花生,扔进嘴里,漫不经心的回应着爆豪:“你说啥?”


“废久和阴阳脸,看上去很幸福啊。”



切岛他们都呆掉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

“你也没喝酒啊,怎么就醉了?”

“没想到连爆豪都学会羡慕了,唉,婚礼真是可怕!”

“滚。老子没羡慕。”

“其实啊…我一直觉得绿谷会和爆豪在一起的,”上鸣把下巴靠在桌子上,嘴巴一开一合,“你俩总角之交,还整天眉来眼去…”

“对啊。绿谷高一时表现的那么明显,他人又好,换我早就答应了。也就你这么铁石心肠。”



爆豪的耳朵将上鸣他们的话一字不漏的接收了。

他放下了举起的手。他本来打算用手砍上鸣的头来着。此刻他只觉得手臂沉重,像栓了秤砣一般。

然后,他拿起了啤酒杯,开始喝酒。

他越喝越多,越喝越快。冰凉的液体流过食道,灌进胃中,渐渐的,啤酒的苦味和酒精味已经消失了,但他还是机械的重复着举杯放杯的动作。

他渴望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大脑。因为现在他脑中全是昨天收到的那封信的内容。他自己的字,似乎被赋予了生命般,拉起手,在白纸上跳着舞。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废久,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对他是什么态度——一看到他我就暴躁,无法冷静下来,他在我眼前晃悠让我很烦,但他不在我眼前晃悠会让我更烦。”

“我真的好难受。感觉自己输掉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追赶。”


“很痛苦。”



视线中的绿谷的背影像是浸泡在水中,随着泛开的涟漪一圈圈的模糊,最后只留一滩绿色。

绿谷的眼睛也是绿色的。爆豪突然想起。那双眼睛曾经倒映着自己还年少的脸庞——躲躲闪闪也好直视也好,那一片绿意中,有自己,也只有自己。曾经。


但现在,那眼睛中映着的人,再也不是他爆豪了。

是他自己,将自己从中抹去了。




聚会结束后,已经是深夜了。大家在饭店前互相拥抱道别,各自离开。

绿谷向爆豪道别。这是今天他们第一次说话。绿谷站在轰身边,看着爆豪,笑着说,小胜,再见。

他身边的轰也向爆豪点点头。

爆豪低头看着自己运动鞋的鞋尖,头昏昏沉沉的痛。他本来打算看着绿谷的眼睛,好好向他道别。结果当他抬起头时,饭店门口的投影灯刚好打了过来,明亮的黄色刺的他看不清绿谷的脸。


明明就在眼前,却觉得无比遥远。


“……祝你们幸福。”



我不想说这句话。

爆豪一边转身走开,一边想。




与同学们告别后,爆豪独自一人走回了家。他走过干洗店,走过那些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的糖果铺杂货铺,走过那些修了无数次的红绿灯,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

开门,脱鞋,走过玄关,走进厕所,对着马桶大吐特吐。

吐完后,爆豪脱下身上满是酒气的皱巴巴的西服,胡乱扔在地上,打算明天将它们送到干洗店去。


干洗店也好,薄荷糖也好,破烂的电视也好,和以前并无差别。这总会给他一种错觉。他还是高一生,还是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裤,还是一副自信过度的样子,还是对着那个只会看着自己一人的废久扬起拳头。



如果能从来一次就好了。



他走到书桌前,拿出信纸和笔,拔开笔帽。



「敬启,致自己。」



他在纸上写到。


tbc.


part B走这里:https://atsuko-fujoshi.lofter.com/post/1eb3e710_12a56e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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